牧晨瞧著吳語靜躺在床上神情安詳寧靜好似睡著一般心中柔情涌現(xiàn),伸手撫著她略顯蒼白的俏臉柔聲道,
“靜兒,幾日未見你清瘦許多……”
“過幾日我便去往太白山尋碧毒寒蠶,沒有我在你身邊你要好生保重?!?p> “對了,你還記得徐姑娘罷,想不到她竟然拜入藥王山成為藥圣弟子,當真是羨煞旁人......”
牧晨替吳語靜捋順額前青絲嘴中喃喃自語,又好似在對吳語靜說話,只是一個人說了許久床上吳語靜卻沒半分反應,忽而心中一痛只覺喉間梗住說不出話,片刻之后才道,
“自今以后,我再也不許任何人欺你辱你傷你半分…….”
牧晨想到那日若是打斗之時多加留意吳語靜也不至弄得眼前情景,就算敵不過二人也可以《千蝠幻影身》帶著吳語靜逃脫,想到此處,牧晨不由心中自責,他卻忘了自身功力本就遜了林長老二人不止一籌,若是分心他用只怕敗得更快。
牧晨心神激蕩之下只覺腦中昏沉,連盤溪打坐運轉《血飲九重天》功法恢復氣血,熟料體內(nèi)血氣流動遲滯竟是無法運轉,勉力之下忽覺全身無一處不痛只得暫且放棄,伸手自懷中掏出那瓶血色藥丸,眼見瓶中只剩一粒不由得心中遲疑,瞥了一眼床上靜臥的吳語靜,心道我此去吉兇難料為保萬無一失需時時保持體力要緊。
念及此處,牧晨將那僅剩的血色藥丸吞入腹中,那藥丸入口即化化作精純的藥力散在周身各處,使得體內(nèi)原本干涸的血氣仿佛久旱逢甘雨立時躁動起來,只得半柱香功夫周身血氣竟是增強一成左右。
牧晨不敢絲毫怠慢,再度運轉《血飲九重天》功法恢復氣血之力,不知過了多久,牧晨已然運轉數(shù)百周天,體內(nèi)血氣竟是恢復三成之多,只覺腦中一片清明較之前好了許多。
“這血色藥丸當真神奇,怪不得炎前輩說若是每日一粒便可痊愈,依我看來不需一月即可完好如初,不知那嗜血男子從何得來…….”
牧晨收功靜坐,凝神內(nèi)視之下心中暗自感慨,抬眼見吳語靜仍是毫無動靜當下出了房門,在院中選了一方空地跨步而立,忽而雙手高舉過頂雙腳腳尖踮起,舉臂用力向上伸展……
牧晨方才演出幾招二十四幅煉體法便覺呼吸急促渾身酸麻,自體表浮出細密汗珠,待將二十四式全部演完,已是大漢淋漓,當下也不理會,演完一遍便從頭再演一遍,二十四式煉體之法非但能強身健體,亦能夠溫養(yǎng)臟腑促其血液循環(huán),與《血飲九重天》相得益彰兩相結合之下牧晨只覺自筋骨血肉盡皆得到錘煉。
牧晨沉浸煉體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徐鳳進到小院抬眼見牧晨在院中舒展筋骨未敢出聲打擾只靜立一旁觀看,但見牧晨舉止怪異好似跳舞,又好似練功,心道牧大哥這些招式倒與宗門《五禽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五禽功》簡單明了不如牧大哥練的精深。
牧晨手腳齊動揮汗如雨,初時只覺身體酸麻不已,待到后來竟是愈練愈覺體力充盈,忽而眼角余光瞥見靜立一旁的徐鳳連收功而立瞧著徐鳳歉意道,
“徐姑娘,在下練功興起讓你久等了?!?p> “不礙事,我才到片刻?!?p> 徐鳳嫣然一笑,
“牧大哥,你練的什么功,怎地如此怪異?”
“是我自神農(nóng)嶺頊萺部落學來的,練得不好讓徐姑娘見笑了?!?p> 牧晨坦誠相告道。
“叫我鳳兒罷,他們都這么稱呼我……”
徐鳳見牧晨一口一個徐姑娘喚她一時頗顯生分,瞧著牧晨眼神含笑道。
“鳳兒!”
牧晨只道徐鳳不喜立時改口道。
徐鳳含笑點頭,想到過幾日牧晨便要去尋碧毒寒蠶心中不禁有些擔憂,嬌聲道,
“牧大哥,我聽師叔說過碧毒寒蠶體內(nèi)乃至寒之毒,尋常草藥難解,不如我與你同去好歹有人照應一二。”
牧晨聞言心中一動,想到此去路途遙遠路上難免遇上毒蟲鼠蟻,徐鳳身為藥圣弟子雖只學得數(shù)月也勝過尋常大夫,忽而又想徐鳳武功微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地向藥王山交代,當即苦笑道,
“鳳兒,我知你一番好意,只是此去我亦無多大把握怎能累你犯險?!?p>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武功雖弱但在藥王山待了數(shù)月也略知歧黃之術,說不得派上用場?!?p> 徐鳳只道牧晨嫌她武功低微去了反成累贅,不由嬌聲辯道。
“還是算了罷,我一人去便可。”
牧晨遲疑少許道。
徐鳳見牧晨不允臉上神情一黯,嘴上卻強笑道,
“那好罷,牧大哥要多加小心?!?p> 牧晨聞言含笑點頭,二人又胡亂聊了幾句,徐鳳便獨自離去,不料方走過小院巷尾,陡聽背后傳來一聲揶揄道,
“呵呵呵……牧小兄弟武功才貌俱佳人品亦是難得,難怪有人心中歡喜”
徐鳳轉身瞧去,卻見師叔炎西川隱在巷尾墻后,故作疑惑道,
“誰呀,誰心中歡喜牧大哥。”
炎西川人老成精豈會瞧不出徐鳳神色真?zhèn)?,嘴角微微翹起道,
“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牧小兄弟人才難得,喜歡他的女子恐怕不止一個…….”
炎西川話音猛然一頓,瞧著徐鳳秀眉微蹙不由狡黠一笑,
“嘿嘿嘿……鳳兒,要不師叔送你一個寶貝,給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徐鳳聞言陡地面紅過耳,她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自然聽懂師叔話中含義,不由羞憤道,
“師叔你……哼!等師父回來我定要告訴他老人家說你為老不尊?!?p> “得得得,就當老夫廢話......小丫頭忒不懂男人,日后難免要多吃些苦頭……”
炎西川搖頭感慨一聲,轉身踱著步子遠去,徐鳳瞧著炎西川背影秀眉微蹙一時不明其意,忽而似是想到些什么嬌俏的臉上面色陡紅,心中不由暗啐一聲回房而去。
牧晨每日除練功之外便是到吳語靜房中與她說話,只是吳語靜一直毫無所覺,轉眼三日已過,這日夜里炎西川依例查探完吳語靜傷勢便遞給牧晨一副包裹,告知他所需之物已然準備妥當明日便可啟程,牧晨接過包袱瞥了吳語靜一眼輕輕點頭。
天色剛亮,牧晨便已收拾妥當,想到此次去往長白山不知多久才能返回,不禁抬腳進到吳語靜房中,瞧著吳語靜安靜的躺在床上一時心中不舍。
“靜兒,我要去太白山了,你在此處好生休養(yǎng)?!?p> “放心,我定會平安歸來將你醫(yī)好?!?p> 牧晨側身坐在吳語靜身邊握住她玉手嘴中喃喃念叨,深深瞧了吳語靜一眼便猛地轉身奪門而出,卻未發(fā)現(xiàn),吳語靜左手手指在牧晨方才抬腳出門之后竟是顫了一顫。
此際正值隆冬,外面寒風凜冽,漫山遍野草木之上皆是鋪滿一層厚厚的冰霜遠遠看去一片銀裝素裹甚為好看,牧晨方出得殿外便迎面吹來一陣寒風只覺渾身一冷,連將身上披風裹緊。
那披風用黑豹皮毛針織而成,是昨夜徐鳳所贈,牧晨一眼便瞧上了,只覺那披風柔滑光亮穿在身上甚是暖和,此時牧晨腰挎佩劍一身黑色披風迎著寒風招展,真?zhèn)€是英姿煞爽行俠江湖的少年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