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地上的人一下子直接癱軟在地,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口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只是,在璃王府,所有人都命如草芥。既然都自顧不暇,又哪兒會去關心他人的生死。
眼看著人就要被架走,接連有人匆匆忙忙跑來,在木凡耳邊咬語。只見著木凡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臉色是一陣難看過一陣。
對上雷霆之怒的白澤夜,木凡微一咬牙,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依舊是在耳邊低語,只是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王爺,我們的三艘貨船,無一例外,全部遭遇海浪,人同貨物,一概沒入海中?!?p> 白澤夜正欲動怒,木凡心虛的聲音繼續(xù)響起:“我們在葑城的所有商號,一夜之間,賬冊也盡數(shù)被盜!”
“還有嗎?”白澤夜咬牙切齒道,一雙眼漲得通紅。
木凡不自覺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繼續(xù)道:“王爺您給皇上從西域弄來的珍品亦在路上被人劫走……”
“誰干的?”
陰郁的聲音似來自地獄。
木凡直接一膝蓋跪在地上,顫抖出聲:“屬下無能,亦是剛得到消息!”
“還不去查!”
白澤夜大喝一聲,嚇得剛才欲動手架走小武的侍衛(wèi)也都一“撲通”,跪在了地上。
這璃國竟然還有人膽敢觸他的霉頭,他倒是想看看是誰嫌自己命太長了?
剛轉身沒走出幾步,白澤夜又猛地站住,頭也不回,冷冷出聲:“先關起來,等本王了了這件事,再砍他的頭!”
聞言,剛才還能勉力強撐的小武,身子瞬間軟成一灘爛泥。
被判死刑固然可怕,但這沒個準信兒的日子,卻更是煎熬。相比起來,小武倒更寧愿王爺一刀砍了他,也好比這擔驚受怕來得痛快。
事有湊巧,但如此多的巧合湊在一起,便就不是真的巧合了!
三艘貨船,雖然裝載的只是一些個糧食布匹,值不了幾個錢,但這些卻都是要用來作為軍餉之用的。如今竟然有人敢對軍餉打主意,那就容不得他了!
霎時間,璃王府里跑進跑出的人是絡繹不絕。
除卻簡默,沒人知道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不錯,能有如此大手筆,除了簡默還能有誰?
大家可不要忘了,璃王是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還有那膽量敢打他的主意。也就只有簡默了!
畢竟她簡默是誰?閻王爺都不怕的人,又何懼他區(qū)區(qū)一凡人。
她早就告訴過他,一定會加倍奉還!如今她已經(jīng)算是大發(fā)慈悲。要不然,他損失的可就遠遠不止這些了。
“啟稟王爺,探子來報,貨船一事兒實在事有蹊蹺!”
“說……”
“雖有目擊證人證明貨船是遭遇海浪才會盡數(shù)沉沒,但那幾天里,海上風平浪靜,根本就沒有目擊證人形容的那般驚天巨浪。事發(fā)之后,我們的人在附近一帶,也沒打撈著貨船殘骸的一星半點。大家都說,那三艘貨船就像是憑空沒了蹤跡!”
“目擊證人可還可靠?”
“回王爺,是其中一貨船的管事,一直打理我們水上的業(yè)務,為人老實可靠?!?p> “既然他也沒理由說謊,那這就必定是有人在故意搗鬼!傳令下去,擴大搜索海域。若貨船沒沉,就必定還在這水上。本王就不信它還能真上天了不成!”
“是,王爺!屬下立即去辦!”
話畢,洛統(tǒng)領就形色匆忙離去。
白澤夜這才眼皮微抬,對著屋中另一人漫不經(jīng)心道:“商號情況怎么樣?”
管事的劉管家頓時一臉難色,唯唯諾諾出聲:“回王爺,店內生意暫無影響,只是賬冊至今仍無下落!那賊人手法干凈利落,竟沒有留下絲毫線索?!?p> “罷了,你就暫且打理好商號的生意,賬冊一事,本王會另外安排人去查!”
“是,王爺!”
得令之后,劉管家也片刻不耽誤,退了出去。
二人離去之后,原本斜躺在軟塌之上的白澤夜這才坐直了身體,眼中戾氣乍現(xiàn),咬語道:“通知木清,三日之內,本王要知道這背后搗鬼之人!”
“是!”
最后木凡也應聲退下。
此人倒真是有些手段,短短時間,竟然將他的底細探得如此分毫不差。
雖然這些個損失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他更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人實實在在打臉于他。
若是想抓住他的把柄來威脅他,但這些又實在算不上什么有用之物。充其量就是添堵,卻是沒有其它半分作用。
所以,他倒是對這個人的用意多出了幾分心思。
此人,若能納為己用,必定能擔當重任;若用不了,便也多留不得!
白澤夜怎么也想不到,簡默大費周章做這一切,不過就只是為了挫他的銳氣。她就是要讓他知道,除非她不想,不然,惹火了她,就別指望能有踏實的日子過。
殺人,從來都不是她處理事情的首要手段;誅心,才是她真正感興趣的。
望著平靜無波的海面,簡默的嘴角才不自覺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半個月前,當白澤夜的全副身心都用來搜尋她蹤跡的時候,她無意間查到了他運送軍餉的貨船就在近期將會到岸。
白澤夜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布下天羅地網(wǎng)要抓捕的“犯人”竟就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他自己的貨船之中。
不錯,簡默不是偷偷摸摸去的,而是“光明正大”帶著白澤夜的“指令”去的:“軍餉交送地點有變!”
至于船上之人又是如何會相信她一個完全新面孔的話呢?那就多得了白澤夜那甚是好用的“腰牌”了!
白澤夜自作主張收起了她的手帕,那她不問自取他一塊腰牌,那也算是禮尚往來!
簡默本來有打算就這樣讓他那三艘貨船“憑空消失”,不過一時興起,便又另生一計。
那貨船的管事,確實是沒有故意說謊。因為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不是真的。如此,那還叫說謊嗎?
簡默不過趁他放松之際,稍微用上了安神之藥,再加以催眠。如此,海浪翻船一事,便也成了。
她的手法并不精致,能成,不過都要歸功于這古代閉塞的通訊。
所以,白澤夜能查到這失蹤貨船亦是早晚的事兒!她贏的,就只是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