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水沒有了就讓人去取,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什么?絕情水?你是說給那個大情種準備的絕情水沒有了?”
閻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瑟瑟發(fā)抖的孟婆驚呼到。聲音比剛才只大不小,整個地府都順勢顛了顛。
孟婆早不敢看閻王的眼睛,只得弱弱點頭。
閻王一拍額頭,咬牙切齒道:“那是禁物,不能私自竊取,更不能亂用。本閻王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絕情水?”
說完,袖子一甩,眼前便如電影般放映著剛才的場景。
片刻,畫面在簡默飲下絕情水的那一刻定格了。
只見閻王的臉早已脹得通紅,眉毛胡子都飛起來了。大喝一聲:“簡默在哪兒?給本閻王滾出來。”
只是,任他重復(fù)了整整三遍,眼前也沒有那簡默的半分蹤跡。
剛剛被嚇住的男孩兒這才怯生生的從孟婆身后走出來,小聲說道:“我剛剛看見有個姐姐被那面墻吃了?”
“哪面墻?”
“就是那里!”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閻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怎么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人在那兒喃喃自語:“怎么辦?這可如何是好?她沒喝孟婆湯,卻飲了斷情絕愛的絕情水!還去了異世!這還不天下大亂!”
聞訊趕來的判官,碰巧聽到閻王剛才一個人在那兒的自言自語。
立即遣了眾人散去,這才輕輕扶起地上毫無威儀的閻王,輕聲安慰道:“閻王不必過于憂心,這一切或許都是天意。我早就覺得簡默這一生過得蹊蹺,說不定這才是她的造化。”
“是這樣的嗎?”
“肯定是的。好了,閻王,還是快回去吧!大家都看著呢!”
聞言,閻王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立即恢復(fù)一臉嚴肅,在判官陪同下離開。
這一天,地府里趕著投胎的鬼魂無一不是喝了兩碗孟婆湯才被放行。至于當(dāng)班的鬼差也都無緣無故被抹去了記憶。
于是乎,整件事就只成了閻王和判官兩人永不能提起的秘密。
璃國葑城丞相府內(nèi),丞相薛齊在二房門口焦急的來回走動。
他的愛妾難產(chǎn),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接連三天的陰沉天氣,突然黑云壓頂,電閃雷鳴,頃刻便化作瓢潑大雨。
“哇……哇……”一聲孩啼破門而出。
薛齊抬頭看了眼天,便轉(zhuǎn)身推門進去,眼前的情形卻讓他舉步不前。
“老爺,二夫人她,她去了……”
接生的老媽子和丫鬟跪了一地,都在那兒痛哭流涕。
床上的人早已咽氣,臉上的潮紅正一點點褪去,可被子上的紅色卻越發(fā)鮮艷。
薛齊艱難的移動雙腿,終于靠近,伸手溫柔撫摸著那人的臉龐,眼淚一滴滴滑落。
“樂兒,是為夫?qū)Σ蛔∧悖菫榉蚝α四惆 ?p> 家仆立即上來勸慰道:“老爺,節(jié)哀??!小姐還在哭?!?p> 薛齊這才抬頭看了眼產(chǎn)婆抱過來的嬰兒,紅撲撲的臉蛋滿是褶皺,上面甚至還掛著未干的血跡。
本來閉著的雙眼忽地睜開,與他四目相對!
明明還只是一個不明世事的嬰孩,這雙眼卻不自覺讓他心生厭惡。
隨即一把推開,搖著頭咬牙切齒道:“都是因為她,樂兒才會死。如今樂兒死了,還留著她作甚?就送她上路吧!也好給樂兒做個伴?!?p> “老爺,老爺……”屋內(nèi)瞬間哭聲響成一片。
剛睜開眼的簡默,腦子還一片空白,視線所及是一張男子的臉。除卻那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耳邊響起的便是那絕情的話語。
其他人都為此哭泣,簡默卻瞬間眉開眼笑:
這一世還要短呢!不過,我不是喝了孟婆湯嗎?為何還是有記憶呢?
手中舉起的大刀,卻怎么也放不下。
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她有什么錯?可是老爺?shù)拿钣植桓也粡摹?p> 家奴猶豫了半天,終因下不了手,只得抱著孩子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天一夜,一座大山擋在了面前。他也著實有些走不動了。
“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這是家奴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簡默眨巴著眼睛,不自覺看著眼前的小片天發(fā)愣。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落黃昏,一個跌跌撞撞的女人憑空出現(xiàn)。
女人四周望了望,在見不到半分人影之后,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再是毫不猶豫的抱起地上的嬰兒,一步步向深山走去。
十四年后,一名少女拿著劍在懸崖邊起舞。
她不是孤身一人,此刻在她的身后正站著一四十來歲的女人。
對于少女的杰出表現(xiàn),女人臉上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欣賞。依舊板著的一張臉上,只有仇恨,只有欲望。
這十年來,女人每天都教她習(xí)武,只要她稍微做不好就給她一頓鞭子。只是,女人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從來不哭,哪怕是她還很小的時候。
天生一個絕情人!
練劍結(jié)束,女人才勉強拍了拍手,冷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就是替我復(fù)仇的最佳人選。你這斷情絕愛的性子,倒正好將這套絕情劍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p> 少女回頭看了女人一眼,沒有言語,轉(zhuǎn)身就走。
“復(fù)仇!”
她簡默沒那興趣。
這十年里,她每天都練武,甚至自創(chuàng)了這“絕情劍法”,并苦心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怕了女人的鞭子,更不是為了替誰去報仇!
于她,不過只是無聊打發(fā)時間而已。
以她現(xiàn)有的能力,女人早已不是她的對手。
她之所以還沒有離開,還愿意留在這兒聽女人絮絮叨叨復(fù)仇過沒完,不過是因為她在等。
等時間,也在等一個時機。
四年后,六個人,四男兩女,來到了山上。
簡默一早就注意到來者不善,但她沒有理會,倚著樹枝悠閑的欣賞著一切。
來人很快找到了目標,簡單羅列出對方罪行之后,便動起手來。
這場打斗雖然是六人對一人,有些不公平,但也還算精彩。
打斗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左右,本就占上風(fēng)的一方這才給了對手致命一擊。
六人也不拖延,完事兒就離開了。
一直看好戲的簡默,嘴角浮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一躍而起,輕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