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清洗 [Eliminate]

　　深夜。

　　幽暗的地下室中，微弱的火苗不斷的跳躍，仿佛下一刻就要立刻熄滅一樣。

　　喬佛里安靜地坐在一把木制的椅子上，他的臉龐在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顯得有些猙獰。在他面前的不遠處正站立著2名身著黑袍的中年人。

　　“王子殿下，他們兩個人便是我們長期以來隱藏在那些‘小小鳥’中的暗哨?！币慌缘目票菊f道。

　　喬佛里緩緩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他認真地打量著面前的兩個人，左面那個面龐消瘦，眼神犀利的高個子名叫維特，右面身高略微矮一些，長著一只鷹鉤鼻子的叫作斯卡德。雖然科本接手了瓦里斯的情報系統(tǒng)，但是對于那些長期為瓦里斯效力過的“小小鳥”還不能完全相信。于是在科本的安排下，他們便以不同的身份先后進入到了這個情報系統(tǒng)中，專門負責清理那些“潛在的危險”。

　　維特和斯卡德，不同于那些幾顆糖果便能收買的“小小鳥”，他們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了殺手的生涯，多年下來早已成為了十分專業(yè)的殺手，幾乎沒有人聽說過他們的事跡，因為那些知道他們的人絕大部分都已經(jīng)死在了他們的手里。而他們之所以能被喬佛里認可，便是因為他們不屬于任何殺手組織或者盜賊工會。而且他們十分具有“職業(yè)精神”從不出賣雇主，他們早年有過幾次都落入刺殺對象手中的經(jīng)歷，但是每次都能靠著過人的本領(lǐng)和毅力死里逃生，盡管他們的身上傷痕累累，卻在維斯特洛大陸的地下勢力中建立了不小的名聲。在過去的數(shù)個星期里，兩個人的成果“頗豐”。

　　“我很欣賞你們兩個?！眴谭鹄镎J真地說道：“這次任務(wù)完成的很好，我該怎么獎勵你們才好呢？”作為前愛德華家族的成員，他沒少和那些職業(yè)殺手打交道，越是頂級的職業(yè)殺手，你越是感受不到來自他們身上在威脅。喬佛里在維特和斯卡德的身上找到了這種熟悉的感覺，他幾乎感受不到兩個人身上的殺氣。

　　雖然喬佛里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無論是維特還是斯卡德都沒有說話。如果把面前這位王子換成是其他的貴族，他們并不會如此謹慎，但是喬佛里卻不一樣，盡管他僅僅只有13歲。維特至今仍然記得名單上的數(shù)字——52，這意味著他和斯卡德每個人都清理掉了超過20人，那些小小鳥的年齡平均不到17歲，在維特看來他們中的許多人并沒有什么嫌疑，但是科本的話讓他很快改變了想法。

　　“王子殿下懷疑他們......”維特已經(jīng)記不清楚后面的話了。因為前面這短短幾個字便已經(jīng)表明了那位王子殿下的意思，僅僅是因為懷疑，連一絲的余地都沒有，便宣判了那些小小鳥的死刑。作為殺手，維特從不會去替自己的目標考慮什么，只是覺得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匕首似乎變得有些鈍了。

　　喬佛里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沒有回應(yīng)，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聽科本說維特和斯卡德以前最多的一次傭金加在一起也從未超過5枚銀月，還不到一枚金龍的6分之一。而自己直接支付的傭金就已經(jīng)達到了一人一枚金龍的價格。喬佛里微微一笑：“你們無需擔憂什么，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來?！?p>　　斯卡德本來想說話，自己兩個人不過就是兩個殺手，無非就是多要點錢而已。他看了看維特，見他仍舊緊鎖眉頭地想著什么，便沒有開口。喬佛里也沒有催促，他今晚有的是時間。

　　不是維特不想說話，他必須反復(fù)衡量。整片維斯特洛大陸最龐大的情報系統(tǒng)卻直接聽命于一位王子，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他不想加入到貴族間的權(quán)力斗爭中，自己和斯卡德兩個人都有家庭，雖然當殺手風險比較大，但是憑借多年積攢下來的經(jīng)驗和本領(lǐng)，還是沒有什么大問題的。可是替貴族辦事要復(fù)雜的多，尤其是像喬佛里這樣高貴的王子殿下，很多時候為了保密甚至只是上位者的懷疑便可能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一杯毒酒、一只冷箭、一個罪名，論起手段來，維特相信眼前這位王子能夠想出上百種不同的辦法來玩死自己，可是自己又如何拒絕呢，自己已經(jīng)接觸到了本不該接觸的東西，知道了本不該知道的事，從自己和斯卡德被招募的那一刻，就注定永遠無法從這個大漩渦中走出去了。

　　如果喬佛里知道維特此時的想法的話，定然會大聲地笑出來。對付那些身份非凡的貴族當然要使用非凡的手段，而對付像維特、斯卡德這樣的小人物根本無需那樣麻煩。此時的地下室入口處“獵狗”桑鐸正帶領(lǐng)著整整10名全副武裝的西鏡士兵守在那里，只需要喬佛里簡單的一個命令便會沖進來讓兩人尸橫當場。就如同在北境喬佛里和艾麗婭示好一樣，他總是有著兩手準備，這也是他敢單獨走進地下室的原因。

　　“尊貴的王子殿下。”維特終于開口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不敢再祈求更多的傭金，我們只希望王子殿下能夠賞賜幾株星星草?！?p>　　突然聽到“星星草”這個名字，喬佛里不禁愣了一下，隨后便立即反應(yīng)過來，維特口中的“星星草”便是前世中世紀時期經(jīng)常用來治病的琉璃苣，琉璃苣的花呈藍色，葉子成疏散狀分布。不過眼下很少沒有人能夠認出琉璃苣這種藥草，更別提了解它的用法了，不過自己的莊園可是有大面積的種植。

　　“原來是這樣啊，我之前就聽說你們家中有人得了病，正需要這種‘星星草’來治療，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眴谭鹄镂⑿Φ?。

　　很平常的一句話，然而聽在維特和斯卡德的耳中卻仿佛驚雷般炸響。從來沒有人知道自己兩人的關(guān)系，從來沒有人知道自己兩人還有家庭。但是這位王子，他居然全都知道了！

　　沒有任何猶豫，維特和斯卡德立刻跪倒在地：“尊貴的王子殿下，我們懇請您的憐憫和慷慨！”

　　維特很明智的沒有問出心中所想，王子殿下可謂是一語雙關(guān)，既表明了會幫助自己，又同時讓自己明白，自己的一切在他眼前都不是秘密。

　　“正如我剛剛所說，我很欣賞你們?！眴谭鹄镎酒鹕硎冀K面帶微笑：“對待朋友我從來不會吝惜什么，你們放心好了，就在不久前一支20人組成的小隊已經(jīng)出發(fā)了，雖然去北境的路途遙遠，但是請相信我的士兵，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星星草送到你父親的手上?！?p>　　聽了喬佛里的一席話，維特和斯卡德只能心中苦笑，王子殿下連自己兩人的住處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維特甚至再想還有什么是這位王子不知道的。

　　“多謝王子殿下的慷慨，您的善舉定會受道七神的祝福。”維特認真說道：“我們愿效忠于王子殿下，從今天開始直到我們被塵埃掩埋的那天?！?p>　　喬佛里依舊微笑著，他一面轉(zhuǎn)身想外面走去，一面說道：“好啦，我累了，你們也好好休息去吧，我相信你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閑時間會很少，很少?！?p>　　隨著喬佛里的話，科本學(xué)士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去。喬佛里的背影越來越遠，而維特及斯卡德的眼神卻越發(fā)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