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手機進來短信了:尊敬的客戶,您于xxxx年xx月xx日成功充值200元,話費余額……。
沒等看完上條的信息,第二條緊隨而來。
羅志森:停機了?
迅速的,是羅志森的來電,我捂住自己的心跳,摁下驚慌失措的兔子,這一陣四處亂撞,擾亂了我的秩序。
“喂?!蔽也恢娫捘沁吥芊衤牭轿姨岬缴ぷ友鄣男奶?。
“你,還在整理搬過去的東西?”是羅志森的聲音,疲憊中也是磁力十足。
“昂,那個。”我過分貪念這個聲音,以至于沒聽清對方說什么,“我們吃了?!?p> “呵呵呵?!彼Φ靡廊凰?,似乎卸下了大半的疲頓,“告訴阿縵,花輪先生問候她。”
電話里空白了一會,我想說感謝,覺得很虛偽,想問他忙不忙,又覺得自己愚蠢之極,難道自己又忘了這是兩個世界的人在隔空對話嗎。
“喂?怎么了?信號有問題嗎?”電話里還有絲綢與其他面料摩擦的聲音,羅志森一定是邊講電話邊松解領帶。
“喔,沒有,那個,我明天可以上班了?!蔽矣檬种更c觸跟前的熊爪。
“我知道啊,所以打電話問問你恢復得如何。”
“好多啦,謝謝你費心的安排,讓我順利地度過困難期?!?p> “呵呵,上回你的答謝宴,我可是領教了?!绷_志森笑得無拘無束,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我想快點回去,很想再見到你?!?p> 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我也很想見到你,羅志森:“阿縵有事叫我,先掛了。”
“好的,告訴她花輪先生準備了禮物。再見,黎洛?!彪娫捘沁吅孟裼悬c依依不舍。
回到公司,第一天就開了一上午的會,下午又被經(jīng)理叫去安排了若干新任務,由于不想再麻煩老媽晚上帶阿縵,所以把一些簡單的工作帶回家了。
“阿縵,拜托你把音量調(diào)低點好不好?”
“好的媽媽?!卑⒖z有點得意忘形了。
對于少兒動畫的收看時間,我一向嚴格限制,可是當我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和獨處時間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動畫片真是個好東西,我知道自己在殘害祖國的下一代。
“媽媽,我快過生日了嗎?”阿縵不知何時闖進書房來。
我想了想,夏天過去,阿縵的生日也就不遠了:“是啊,肯定是姥姥給你講的。”
“那之前你說的禮物,爸爸給我一份,媽媽給我一份,算數(shù)嗎?”
“天啊,這都什么時候的事呢!一直記著!”我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你一說就想起來了!但是,你得讓媽媽好好工作,才有錢買禮物給你呀,去去,看你的動畫片去吧?!?p> 小丫頭片子古靈精怪的,除了吃就是玩。
我在記事本上寫下阿縵生日,畫了一份大大的禮包盒子,寫上迪士尼。
過了幾周蘇齊來電話說自己在出差,怕過兩天忙起來,忘記阿縵的生日,就快運了份禮物過來,結(jié)果快遞員說無人簽收,禮物現(xiàn)在不知道該送到哪里,就被退回去了。
我告訴他我們搬家了,問來運單號,我準備自己去拿。蘇齊本想了解一下這套房子的租金,同我還給他的剩余租金一并再打過來,但是被我拒絕了。這次,我不是因為想要和他切斷來往,也不是因為有了羅志森這個新的授血者,而只是單純地想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至于他再次提出的房產(chǎn)過戶一事,我暫時還不想招來那個女人。再說蘇齊并沒有抵賴,既然協(xié)議在我手中,不過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按照快運客服的提示,快遞應該是暫存于嶺安路上的臨時理貨區(qū),七拐八繞地終于被我找到了,快運站十分繁忙,小院里的貨物堆積如山,在退回的一座小山里,找到了和我們此前居住的小區(qū)門牌匹配的包裹,收件人姓名是我,也許是蘇齊有意保護我的個人信息吧,手機號碼留的是他的。
“就是這個,我直接簽收了?!闭f著我撕下最上面的一層單據(jù)遞給屋里的姑娘,“謝啦!”
“不客氣,姐!”
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還蠻大的,我把皮包套上肩膀,抱著這個大家伙,想想還是到前面路口去打個車好了。
過了十字路口再走一段,就是出租車的停泊區(qū)域,斑馬線盡頭的紅燈在倒計時,我環(huán)顧兩邊,大部分的車輛,依然在爭分奪秒搶著最后的時間。直角方向的黃燈已經(jīng)亮起,一輛黑色輝騰緩緩停步,在我即將要穿越的斑馬線一側(cè),這串熟悉的號牌車里面坐的是羅志森,他正看著自己的腕表,副駕駛上端莊地坐著一個女人,她側(cè)目凝視著羅志森的臉,只看得出她梳有知性的發(fā)容,羅志森遞她一副笑顏。我把阿縵的禮物緊緊抱起來,加快步伐匯入人群,避免自己的身影或側(cè)臉暴露在停有輝騰車的斑馬線一側(cè)。
回到家,沒時間想別的,隨著阿縵大呼小叫地先拆禮物,是個超大號的洋娃娃,算是個能簡單交流的智能機器人吧,還有好多可供替換的公主裝,這正是阿縵這個年紀喜歡的。至少今晚,她終于不用膩在電視機里面無法自拔了。
洗了手,換下框鏡,準備把老媽家?guī)Щ貋淼谋睾惺澄餆嵋幌?,還挺香的。阿縵新鮮地把玩著禮物,音樂聲、對話聲,此起披伏,而我瞬間全都聽不到了,羅志森回來了,和一個女人……想著想著,湯鍋里的東西煮沸了,氣體頂著鍋蓋呲呲嗡鳴,肉湯濺出半個灶臺,我趕緊一手掀蓋,一手關火,不成想蒸汽沸騰,模糊了我的鏡片不說,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突如襲來的熱能就像是電了我一把,鍋蓋從我的手中溜掉,直接砸到我的一只腳面上,連同滾燙的液體濺撒在上面。
“咣當!”鍋蓋落地,接著我感到腳面火辣辣得被刺激著,“哎呀!”
“媽媽!”阿縵跑過來的時候,我的表情扭曲,把她嚇壞了,“媽媽,你怎么啦?爸爸,媽媽腳斷了?!?p> 原來阿縵剛才在和蘇齊打電話,接著有聲音從智能手表里傳來:“你們在哪啊?阿縵,把手機給媽媽!”
“喂,沒事,燙了一下而已,沒事了?!碧蹥w疼,我還是能強打著一股精氣神。
聽到我還算淡定的回答,蘇齊放松了緊張情緒:“你們在哪?被什么燙的?”
“在家,一點水?!蔽冶M量縮小殺傷力。
“有泡嗎?破了沒?沒破的話趕緊用涼水沖,家里有碘伏酒精之類的嗎?嚴重的話得去醫(yī)院,我在外地,要不讓妮子過去一趟吧。”
“不用,你出你的差吧,禮物是阿縵想要的,我把電話還給阿縵?!庇謱χ⒖z說,“去和爸爸聊一會吧,我得收拾衛(wèi)生了?!?p> 我以為自己得皮開肉綻了,結(jié)果腳上只是起了水泡,但是滋滋啦啦得越來越疼。